教室內僅有7名學生在上課
在涼山州甘洛縣兩河鄉四面環山的泥覺村中,有一所7人的小學,學校里有一位臨聘教師郭普全。除了泥覺村小學外,郭普全還擔負著同鄉俄洛村小學的教學工作。
22年前,在甘洛縣兩河鄉金星小學代課的郭普全被調至兩河鄉偏遠的村小泥覺村小學任教。因為教師缺乏,郭普全先后兩次承擔起另一偏遠村小俄洛村小學的教學工作。如今,一師兩校的狀況依然。而這種一師兩校的教學狀況,占據了郭普全20多年教學生涯的大部分時間。
行課期間,郭普全上午在泥覺村小學上課,下午在俄洛村小學上課。
為了教學,郭普全每天來回步行2個多小時,翻山越嶺10余公里,兩地上課,風雨無阻……
巧遇過生日 校長手機放歌送祝福
夜幕降臨,忙碌一天的郭普全做了一盤土豆、一碗白菜湯,慶祝自己的生日
8日下午,在甘洛縣兩河鄉中心校校長周乃勛的帶領下,成都商報記者來到郭普全任教的泥覺村小學。
“雷聲大作,傾盆大雨,陽光燦爛……”走近一間略新的磚房前,一個身材微胖、皮膚黝黑的男子站在講臺上,手拿木棍,指著黑板上的字教學生們認讀。
周乃勛說,正在上課的老師就是郭普全,因為知道有客人要來,他少有地調整了一次課,上午給俄洛村的孩子上課,下午給泥覺村的孩子上課。因為沒有燈,教室內顯得有些昏暗。在十多平方米的空間里,4套桌椅分兩排擺著,坐著7名學生。
下課后,經郭普全同意,成都商報記者進入與教室一墻之隔的他的寢室。寢室被分為里外兩間,外間是廚房,里間是臥室。廚房內,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電飯煲、洋瓷碗等,還有幾顆小白菜及半袋米,一把面條。臥室沒有燈,一張單人床靠墻擺放。
當天是郭普全43歲的生日,也是他在泥覺村小學任教的第22個生日。夜幕降臨,忙碌一天的郭普全做了一盤土豆、一碗白菜湯,慶祝自己的生日。周乃勛拿出自己的手機,放了一段兒童版的生日快樂歌。“沒有禮物,但還是要祝你生日快樂。”說話間,周乃勛夾了一塊土豆,放在郭普全的碗里。
抽空做午飯 下午要到另一校上課
因為教學條件有限,泥覺村小學目前只設有一、二年級,兩年招一次生
9日早上7點過,孩子們陸續來到泥覺村小學上學。 郭普全早早起了床,并給學生上課。還是復習,課程內容是字詞。
“因為教學條件有限,學校只設有一、二年級,兩年招一次生。”郭普全介紹,現在就讀的是二年級的學生,今年下半年準備招生,兩個村預計招25人。
快到11點,學生下課。郭普全趕緊跑到廚房,舀了一碗米,用電飯煲煮上。“最后一節課下課后,飯就煮熟了,做個菜,吃了得馬上趕路,要不然趕不上俄洛村那邊的上課時間。”郭普全說,12點怎么都得出發,“那邊上課的時間是下午1點,路上行走的時間就需要一小時左右。”
11點30分,學校下課。郭普全趕緊做了一個土豆片當菜,并在半小時內完成吃飯等工作。
“收拾東西準備走了。”郭普全一邊收拾上課用的書本等物,裝進背包內,順便還將一副羽毛球拍裝進背包。同時,他還用塑料袋裝上一個籃球,準備一起提走。“一副羽毛球拍和籃球,是兩所學校共用的體育用品。”周乃勛說出門的時候,郭普全看了一下天空。“有可能要下雨。”折回屋后,郭普全拿起一件雨衣,然后鎖上門出發前往俄洛村小學。
兩校都要跑 每天走路超過10公里
兩校相距5公里以上,郭普全每天在教學路上行走的路程,來回超過10公里
“這段全是上坡路,要翻過那個山頭。”郭普全邊走邊對成都商報記者說,“這段路不是太陡,但海拔在2000多米以上,快步走起路來還是比較累的。”
郭普全走的路其實是一條村民們平時種地經常走的小道。寬的地方1米多點,窄的地方不足半米。“這里的海拔是往返途中海拔最高的位置。”在翻越至山頂處時,郭普全回憶說,年輕的時候,他體力比較充沛,行走速度很快,但是現在已經43歲了,體力大不如前。
翻過山頂之后,后段路程全是下坡路段,但路變得不太好走。“這些路都是村民們放羊時走的。”周乃勛說。
因為天上下起小雨的原因,下坡的路變得有些濕滑,郭普全接連兩次險些滑倒。
當我們一行趕到俄洛村小學的時候,10名學生已經到學校了。這里的校舍是土墻房,一樣沒有通電,教室內光線更為暗淡。“兩個學校相距5公里以上,郭普全每天在教學路上行走的路程,來回超過了10公里。”周乃勛說。
一人教兩校 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年紀變大走路變慢,對于同時教兩所學校,郭普全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他不是到村里唯一的老師,但是他是唯一留下來的老師。”泥覺村村民駱阿果說,在郭普全之前,村里來過教師,但是干了一年左右,跑了,再也沒有回來。因為郭普全肯在村里教書,大家都對他很好,很客氣,也很希望他能更長時間地留在村中,教村里的小孩認字讀書。
為了留住新來村里的老師,泥覺村的村民們想辦法在生活上不斷幫助郭普全。“為感謝他,我們‘送’了一座山給他。”駱阿果說,因為當時沒有電,煮飯、取暖等都靠柴火。為了方便郭普全找柴火,村民們決定把離學校最近的一座山頭給他,只準他進去揀柴,其余村民們不能進去,否則就要罰款。而且哪家有菜的時候,就送他點。
“村里的很多年輕人都是他的學生。”泥覺村老村長駱阿里說。“以前他也跑過一次,但被我們請回來了。”老村長駱阿里說,1996年,郭普全在暑假回家后,準備出去創一份自己的事業,不想繼續待在泥覺村小學教書。“他不來,我們就去請他。”駱阿里說,他跟著老支書阿什克布走了幾十公里的山路,來到漢源郭普全的家中,向其表明孩子不能沒有老師。郭普全考慮了幾天,最終還是回到了泥覺村小學。
“那次決定后,就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泥覺村小學了。”郭普全說,后來俄洛村的老師因條件艱苦走了,他就一人挑起了兩個學校。中途俄洛村來了一個老師,但沒堅持到兩年,又走了。郭普全無奈之下,再次挑起兩個學校,一直到現在。“我在教書的這22年里,教了兩個村的260余名學生,有的學生后來還考上了大學。”甘洛縣兩河鄉中心校校長周乃勛說,20多年的教學,山里的孩子逐漸掌握了知識,走出山門,可他依然還在那個質樸的崗位上。
2006年,郭普全與西昌市高草鄉一位女子結婚,如今有一個4歲的兒子。但聚少離多的相處,讓他和孩子的感情并不像其他父子那樣深。“他知道我是爸爸,但不是很親熱。”郭普全說,妻子曾勸他回家做點事,他沒同意。“選擇堅持,是因為我舍不得山里的孩子。”不過對于同時教兩所學校,郭普全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年輕的時候體力充沛,完全能應付過來,但現在年紀大了,兩個村莊之間來回行走已經沒以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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