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植
發改委界定外資身份 QFLP停止“國民待遇”？
一度處于模糊地帶的外資人民幣股權投資基金身份界定問題，趨向明朗化。
“五一”前，國家發改委向上海發改委發送《關于外資股權投資企業有關問題的復函》，明確上海黑石股權投資合伙企業及此類普通合伙人(GP)是外資、有限合伙人(LP)是內資的有限合伙制股權投資企業，應按照外資政策法規進行管理，其投資項目適用《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這也意味著，這類企業將在銀行、互聯網、礦產資源與傳媒等行業投資方面面臨持股最高比例、審批監管等諸多限制。
“不排除國家發改委以黑石人民幣基金為鑒，向全國PE監管部門表明，凡是GP為外資、LP為內資的合伙制PE應歸類于外資人民幣基金。”一位外資PE人士分析說。此前，借助地方QFLP政策與相關PE優惠措施，部分“GP為外資，LP為內資”的合伙制PE基金一度被認定為內資人民幣基金，享有國民待遇。
QFLP不再享受“國民待遇”？
去年起，上海、北京與天津等城市先后出臺《外商投資股權投資企業試點工作》(簡稱QFLP政策)。其中被外資PE津津樂道的，是上述QFLP政策給予滿足一定條件的外資人民幣基金，享受內資人民幣基金的“國民待遇”。
如上海QFLP政策第二十四條規定，獲準試點的外商投資股權投資管理企業可使用外匯資金對其設立的股權投資企業出資，金額不超過所募集資金總額度的5%，該部分出資不影響所投資股權投資企業的原有屬性。
“多數外資PE基金將上述條款解讀為，如果QFLP試點PE基金的LP由國內出資人構成，在不考慮外資GP美元結匯出資成分的情況下，QFLP試點PE基金可以被界定為內資人民幣基金，項目投資范圍不受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的限制。”上述外資PE人士分析說。
而黑石人民幣基金正是首批上海QFLP試點人民幣基金之一，其QFLP結匯額度為1億美元。此前黑石人民幣基金已從國內LP募集約50億元承諾出資，暫時沒有考慮借助QFLP引進境外美元LP。對賭條款導致黑石集團PE基金在壽光物流園IPO前夕被迫套現后，黑石集團在國內投資策略相對謹慎，至今未有投資項目。
盡管上海QFLP政策出臺一年有余，QFLP審批額度超過15億美元，但試點PE基金投資項目卻寥寥無幾。一位PE基金人士向記者透露，其中一個原因是，目前上海不同部門對試點PE基金的身份界定仍有分歧。如工商部門按照上海QFLP政策第二十四條規定，認為它是內資人民幣基金，但外管局未必持相同觀點。
于是，上海發改委以黑石人民幣基金為例，向國家發改委反映上述問題，最終國家發改委回復，將黑石人民幣基金界定為外資人民幣基金，需要按外資政策法規管理。
“既然黑石人民幣基金不存在項目投資違反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此次國家發改委以黑石人民幣基金為鑒，意在統一規范GP是外資、LP是內資的合伙制PE身份界定問題。”上述外資PE人士分析。這樣，各地QFLP政策的相關條款需要重新調整，可能會打擊外資PE發起人民幣基金的積極性。
記者了解到，在對黑石人民幣基金身份進行界定期間，國家發改委曾與商務部、外管局協商溝通，以明確“GP是外資、LP是內資”的合伙制PE基金能否給予國民待遇。
統一界定QFLP身份
上述回復函還同時抄送了各省、自治區與直轄市等地方發改委，似乎表明以往外資人民幣基金利用地方PE優惠政策享有的國民待遇，可能會就此告一段落。
按照國際慣例，在發起人民幣基金時，外資PE管理機構(GP)需要出資1%-2%資金作為信心保證金。但上述PE管理機構的外資身份，導致其發起的人民幣基金接近“中外合資”，投資范圍也受限于《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
然而，個別地方政府為吸引外資PE落戶，還是給予某些變通。通常外資PE管理機構設立人民幣基金時，先由在境外注冊的PE管理公司在中國成立一家基金管理公司，由基金管理公司作為GP，與國內LP再發起一家人民幣基金及基金管理公司。能否被視為“內資人民幣基金”，關鍵是地方政府能否將上述人民幣基金視為“內資公司”。
有外資PE人士反映，有些城市的部門審批相對寬松，認為外資GP出資額僅占基金總募資1%-2%，對人民幣基金資金構成沒有太大沖擊，便允許上述人民幣基金作為內資公司。
“這都是PE基金和當地部門協商的結果，一般都是個案協商，每個外資人民幣基金能得到的國民待遇各有不同。”上述外資PE人士透露。
在上述外資PE人士看來，國家發改委將回復函抄送各省、自治區與直轄市等地方發改委，不排除國家發改委有意以黑石人民幣基金為鑒，統一規范各地政府對類似合伙制PE基金的身份界定標準。
然而，逃避監管的灰色地帶仍然存在。個別外資PE管理機構在發起人民幣基金時，干脆以人民幣作為GP信心保證金進行投資，并將外資PE管理機構“包裝”成一家內資PE管理機構，也可以逃脫外資人民幣基金的身份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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