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舊去明明是老去一年,新來即未知,人們卻用如此歡歌去慶祝,相信明天會更好。有人說,這是一種具有進化優勢的認知偏見,但也許這種樂觀前行的力量就來自于身邊的他或她 ]
冬天,熱帶的清晨也有幾分涼,清邁姑娘陪在小伙子身旁,載上客人,任摩托在老城中穿街過巷。到站,下車,這對璧人雙手合十,向客人頷首微笑,口中喃喃致謝。摩托聲遠去,回歸靜。
天剛蒙蒙亮,投宿的旅店仍在沉睡,于是在老城浪蕩。街旁的食肆正在清潔打掃,準備一日的食材,此時此刻只有泰式咖喱雞可供。菜肴略發甜,一種說不出的美味。杯皿盆器呈一種潔凈的樸素,一如廳堂里的木桌木凳。小沙彌結隊赤足經過,施施然,去往日復一日的晨課。
身處這份厚重的靜謐,長途夜奔如夢似幻:曼谷開赴清邁的通宵大巴粉色霓虹、花里胡哨,途中下車小憩,乘客落車,空曠沉暗的停車場,雙層巴士通體晶亮熒熒。其實,泰國這妖冶的一面或許更令人熟悉。
清邁人的清邁
投宿旅店的老板并不是典型的泰國人,英語極其流利,長著具東亞人特點的面龐。他身材略胖、手腳粗大,在這炎熱之地,稍一匆趕,汗珠便四溢而出。聽到我們想多宿一夜的愿望,老板擦擦額上冒出的汗,露出招牌式的憨厚微笑,打開住店花名冊——近日一床不剩。每年12月到次年4月是泰國的旅游旺季,雨季已過,夏季未至,而此時,北半球絕大多數地方正經受嚴冬的折磨。不過,此時住宿的緊俏仍然超出想象,在清邁老城,已難覓條件稍好的旅店。
盡管從旅店的花名冊上看,這座千年古城已經淤塞了各色游客,但在街頭,你很難意識到這些人的存在。清邁仍是清邁人的,老人會起個大清早,去佛寺吃齋許愿,年輕人到中午才露面,男孩兒騎著拉風的踏板摩托車,女孩兒顯擺著小鹿腿,圍坐在路邊的攤頭吃個早午飯。此地,每個人的生活和工作似乎都離不開這些常年來往的游客,卻又不會為這些游客所改變。他們只是邀請你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對你是一種榮幸,對他們是一種尊嚴。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再也不會試圖大刀闊斧地殺價。記得剛到清邁的那個凌晨,天色未開,懷著外國游客特有的戒心,跟在長途汽車站候客的摩的司機砍價,直接對半砍,所有人都對我搖搖頭,表示難以接受,只有開篇提到的那對伉儷,決定以八折成交。那次乘車的費用與清邁的消費水平比,確實高了點,但其實,這里沒有人會因為你是游客便特殊“照顧”。物價大多平易,即便有些略貴,也是當地人認準值這個價,以誠相待、不容置喙,反之亦然。就像砍價未果的那天上午,為了一舒通宵趕路的疲憊,隨意走進了一家專事泰式按摩的店家,經過眉清目秀卻身材魁梧的按摩師的“掌掌入肉”,骨頭咯咯作響一番后,通體舒泰,實打實的一個小時,最后合人民幣只花了50元錢,小費不收。
日上三竿,熱帶陽光威力猶存,后脖頸已能感到炙烤之意。午后,奔忙的食肆停歇下來,古城又復歸靜,偶然一兩聲摩托引擎劃破空氣。憩。
意外之喜
下午四點,騎著租來的鈴木摩托,直奔城外夜市。幾乎每篇旅行攻略都會提到清邁的夜市,描述其中令人垂涎的海鮮小吃、鮮奇果汁,再配以纖毫畢現的圖片,不知讓多少深夜閱讀的人按捺不住,直接買了飛往泰國的機票。然而,這地方找起來卻似真亦幻。
四五點鐘的時候,按圖索驥,來到清邁“最大”的夜市街,車輛、人流往來如常,甚至懷疑找錯了地方。直到六七點鐘,夜市才算正式上演,各種認得清或叫不上名目的小吃排滿街頭,引誘你敞開胃口一路吃下去。
胡吃海塞一通,業已滿腹�?缟夏ν�,準備夜游車河,誰知誤打誤撞,來到一更大的夜市,貫穿數個街區�;谥硪�。夜市當空,橫掛泰式燈籠,紅青綠黃、飄帶搖曳,藍色彩燈鋪滿木柵籬笆,一旁的建筑上鋪就碩大字母“Happy New Year”。原來今日是元旦前夜,街頭的張燈結彩一下有了緣由。雖然是趁元旦假期南下,但這里短衣透衫,讓人根本沒意識到新年已至。
在夜市里兜兜轉轉,雖然也有些人來人往,但總有些異樣的冷清。至意興闌珊,便準備騎回老城。誰知如此便出了差錯,在城外街上奔突良久,找不到回城的路。問尋,路人“咿呀”以泰語作答,不得其所。遇幽閉林間路,加油疾行,突然溝溝坎坎,又急剎慢過,跌撞在層層疊疊的清邁街道。不怕,卻著急,眼見油表歸零。此時此刻,遠處夜空升騰起大片星星點點的光亮,GPS瞬時回過了神,指針直指光亮升騰的方向。
久駐的美好
看到老城護城河,一半心落下,一半心提得更高——似乎全城的人都匯聚于此,所有的花樣都展現眼前。
那星點之光,正是我多年未見的孔明燈。買下一只,點燃燈下的火燭,雙手擎起,待紙袋中的空氣慢慢加熱,這時,和心愛的人許個愿,或向親朋送上默默祝福。松開十指,燈乘著晚風一下溜走,扶搖云天,加入星火陣列。待其到高遠處,變為一個亮點,似乎就不動了,久駐于空,似乎也久駐了那一刻的美好。
主城門處搭起了舞臺,時髦的泰國歌手和著澎湃的電音舞曲,樂聲響徹夜空。但在小吃街擁前攘后的人流對滿足口腹之欲更感興趣:由綠色生木瓜絲為主料的泰北名吃宋當、椰汁嫩雞湯、泰式炒河粉、豬頸肉串、烤牛舌……吃在嘴里,香茅和魚露等東南亞風味共同發酵,讓人上癮。喜靜的人可以坐在河堤邊,準備一瓶酒精飲料,安然看著周遭喧鬧的一切,等待午夜時分的降臨。
當時鐘迫近十二點,時間的張力在人群中蔓延。河堤邊的人站起身,主舞臺的巨大熒屏開始倒計時,時鐘歸零,碰杯,舊去新來。
返歸老城,發現契迪龍寺收納了另一群人。他們密密匝匝布滿寺院,靜聽住持的新年祈福。該寺引以為傲的蘭納風格古佛塔此刻顯得遺世獨立,數百年的風雨讓塔頂幾成廢墟,護塔石蟒在燈光下猙獰可怖,半身砌入塔中的石象青面獠牙,而遠處夜空中似動非動的螢螢燈影更讓這一切神秘異常。
舊去明明是老去一年,新來即未知,人們卻用如此歡歌去慶祝,相信明天會更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和激勵了我們。有人說,這是一種具有進化優勢的認知偏見,但也許這種樂觀前行的力量就來自于身邊的他或她。
一根白繩從住持手中起,穿過每一個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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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寫給清邁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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