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就出現了財務問題。前首席財務官巴頓回憶道,在AMD不斷延長K6系列處理器“壽命”的同時,這家公司是如何每隔幾個星期就陷入災難的。“在每周一早上召開的運營會議上會有人說:‘我們遇到麻煩了。產量突然急劇下降,下個星期我們要沒有東西可賣了。’”巴頓說道。“那種情況所帶來的財務問題太糟糕了。沒東西可賣了!注定要完蛋了!然后,所有人都會接到一個任務,然后一兩天內就會有電子郵件或是電話過來說:‘問題解決了,情況甚至更好了,銷量會上去。’”
巴頓說道,每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時,桑德斯都會堅決地向每個部門委派任務。對拉扎自己說,很多次他都只能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把那些不斷重復出現的問題隔絕開來,讓事情重返正軌。而在財務方面,巴頓及其團隊不得不作出向投資者或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披露每個問題的決定。“我們一個季度一個季度地瀕于失去自制的邊緣,這種情況持續了數十年時間。”他說道。“在我職業生涯的其他時間里,再沒有其他什么東西能讓我覺得更煩惱了。”
盡管面臨這些問題,但K6及其升級版還是為AMD最成功的架構之一奠定了基礎,也就是被稱為速龍(Athlon)的K7架構。
尋找繼任人
對AMD來說,K7架構在所有方面都是取得了成功,這種架構的性能表現很好,其時鐘速度也從剛剛推出時的500MHz一路提高到了壽命周期接近結束時的最多2.33GHz,這使得AMD得以在時鐘速度之戰的時代里有能力與英特爾展開對抗;在那個時代里,不斷增長的時鐘速度跟今天不斷擴展的CPU核心一樣具有營銷作用。此外,K7還取得了一些重要的勝利——舉例來說,讓AMD得以推出一款1GHz的處理器,從而在市場上“痛擊”英特爾。
但是,在AMD于1999年6月23日推出K7的幾個星期以后,拉扎就離開了這家公司,當時有傳言稱他與桑德斯大吵了一架。
拉扎的離職讓分析師感到迷惑不解。“那肯定會降低人們對這家公司競爭能力的信任感。”Cahners MicroDesign Resources首席分析師格文奈普(Linley Gwennap)在19999年對《洛杉磯時報》說道。“在AMD的高級管理層中,拉扎是真正了解K6和K7架構背后技術的人物之一。”
根據拉扎今天的說法,當時桑德斯堅持要在德國的德累斯頓(Dresden)建造一家工廠,而拉扎對此表示反對(這家工廠在2000年春天完工,到今天仍是AMD分拆出來的GlobalFoundries公司的一部分)。
“當時整個經濟模式中的困難在于,AMD沒有足夠的資本來為建立工廠提供資金。”拉扎說道。“讓我跟桑德斯最終發生沖突的事情是,桑德斯不成熟地借用資金開始了建設一家新工廠的進程;而在那時,我們至少在一年內并不需要一家工廠。如果那時我們在一年后才建造這個工廠,那么原本可以積累足夠多的利潤,能夠承擔得起在德國建廠的成本。他為一種從根本上來說沒有效率的資本結構奠定了基礎,而在隨后的日子里,AMD從來都沒能從這種資本結構中恢復過來。我當時跟他說,不要那么做,而且把(購買訂單)攔了下來。但是,他在沒有告訴我的情況下加快了整個程序。”
拉扎和巴頓都回憶道,桑德斯有一句咒語般的名言:“真正的男人都有工廠。”拉扎認為,這句話“既是男性至上主義者的言論,同時也是你能說的最愚蠢的事情”。他覺得,在德國建廠的決定是桑德斯“最重大的不負責任的行為”之一。在從AMD離職以后,拉扎就從來也沒有再跟桑德斯說過話。
盡管拉扎離開了,但K7還是引起了轟動。在2000年,AMD的凈銷售額達到了46億美元,與1998年的25億美元相比幾乎翻了一番。然后,這家公司就租借了圣何塞體育館來大事慶祝。但是,英特爾則繼續用奔騰III等芯片來挑戰AMD;在不久以后,英特爾就利用“Intel Inside”營銷活動橫掃了整個世界。
在拉扎離職以后,桑德斯需要一位新的“法定繼承人”來接替他的位子。他看中了魯毅智(Hector Ruiz),后者當時是摩托羅拉半導體產品部門的負責人。在1998年,AMD與摩托羅拉達成了一項交叉授權協議,令摩托羅拉得以在自己的手機其他便攜式設備中使用AMD的閃存,而摩托羅拉則將幫助AMD生產基于銅的(意味著速度更快)微處理器。正是由于這項交易,讓桑德斯和魯毅智得以相識。
桑德斯可能覺得,魯毅智的個人經歷使其擁有成功的潛力,后者出生在墨西哥的一個邊境小鎮,但每天都會穿越邊境到德克薩斯州南部的一所高中上學,并在這所學校了完成了自己的高中學業。在1999年夏末,桑德斯在奧斯汀的一家牛排餐廳中請魯毅智吃飯。在魯毅智向其介紹自己即將出版的新書《彈弓:AMD反抗Intel殘暴統治解救整個產業》(Slingshot: AMD's Fight to Free an Industry from the Ruthless Grip of Intel)時,桑德斯開始向他解釋,為何到AMD任職要比魯毅智當時的工作好。下面讓我們根據魯毅智的回憶來重現一下當時兩人對話的場景吧。
“你需要做的事情是找到一份真正的工作。”桑德斯單刀直入的說道。“到我這里來吧,我保證你會在一兩年時間里成為首席執行官。”
我知道桑德斯的習慣是很粗暴地說事情,經常都會讓人拍案而起。因此我緊緊地盯著他,問了他很多問題,試圖判定這只是典型的桑德斯式的夸口之詞,還是他確實是認真的。而當時我得到的印象是,他是認真的。桑德斯成功地激起了我的興趣,現在AMD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這聽起來像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從很多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首先,桑德斯已經開掉了多名首席運營官,這些都是他準備用來接替自己職務的人。在過去一段時間里,AMD董事會一直都在向桑德斯施壓,要求他安排一項繼任計劃。但是,他的選擇無一長久;業內人士都說,在桑德斯手底下干活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尤其是在領導崗位上就更是如此,因此看起來他并不準備或是并不愿意放棄控制權。在我考慮(是否到AMD任職的)可能性時,我的一位良師益友給了我一個建議:“是什么讓你覺得你能長久(地跟桑德斯相處下去)?”
其次,即使我能在桑德斯手底下工作,而且能夠堅持下去,誰又能知道AMD的成功機會有多大呢?在當時,AMD在業內還只不過是個“小角色”,而英特爾則是規模超大的、無可爭議的行業領導者。桑德斯也會說,他運營下的這家公司一直都面臨生死關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事實也確實如此。那時,英特爾是占據統治地位的“冠軍”,而AMD則只不過是看起來永遠都無法翻身的“受壓迫者”。
盡管桑德斯是想讓我運營一家公司,但坦白的說,當時我運營下的一個部門都比AMD整個公司還要大。在1998年時,摩托羅拉半導體部門的銷售額幾乎相當于AMD凈銷售額的三倍,達到了25億美元。但我認為,在一家像AMD那樣生氣勃勃的公司里,我或許能變得非常不同。再者,與我從事的技術工作相比,AMD已經遠遠跑在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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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AMD沉浮全景:從巔峰跌至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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